【绿寡】皑皑（十一）
（十一）
“有人吗？”黑暗中，小女孩怯生生地喊到。黑暗中一片死寂，她什么也看不见，什么也听不见。她喊了几遍，都没有回应，除了她自己的脚步声，一丝声响也无。她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着，没走几步，就碰到冰冷的石墙。她似乎被困住了。
她扶着墙，在这方寸之地一圈又一圈地走着。“有人吗？”她一遍一遍地喊到，声音越来越轻。不知怎么回事，空气渐渐变得寒冷，有细碎的雪花从上方飘落下来，落在她的脸上。她打了个冷战，不得不停下来，蜷缩着在墙根坐下，呵口气暖一暖自己的双手。空气变得越来越寒冷，雪也越来越大，在地上积起薄薄的一层。雪光映射下，她才勉强看清，自己似乎是被困在了一个陷阱中。
她咬咬牙，颤颤巍巍地站起来，想要往上爬，却只能一次又一次摔倒在地上。
当她坐在地上，准备放弃的时候，一个细小的声音响了起来，在黑暗中回荡着。她奇怪地环顾四周，哒哒哒，像是谁的脚步声，从上方传来，一步一步，正向她靠近。她抬头看去，似乎有微弱的光芒。
“你怎么了？”一个小男孩趴在洞口，向下探出脑袋，稚嫩的声音里透露出担忧。
小女孩吓了一跳，下意识后退了一步。
“别害怕。”小男孩笑了笑，开始自顾自往下爬，“我来帮你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，陷阱似乎变浅了一些。她踩着他的肩膀爬上去，外面是被白雪覆盖的大地，她一探出头，世界瞬间变得明亮，白雪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。她愣愣地看着，直到青翠的草地从白雪下显露出来，草地上钻出五颜六色的花苞。
“这儿真美。”她蹲坐在地上，看了最后一眼，然后趴下身子，向小男孩伸出手，“我拉你上来。”
他微笑着，没有去拉她的手。
她慌乱地哭喊着，五颜六色的花朵在她身后缓缓盛放，像繁星点缀天空一样点缀着青翠的草地，但她没有回头，只是跪在地上，徒劳地向深渊中的小男孩伸出手，而他却离她越来越远，直到彻底消失。
然后她醒了。
Natasha缓缓睁开眼睛，梦境被刺眼的白色光线驱散。她愣愣地看着天花板，她似乎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，但除了一个微笑着的小男孩以外，她什么也想不起来。
顿顿的痛感从身上传来，她猛然想起自己晕过去之前的事，她记得她看见一个圆形的光斑，来源是实验室对面的大楼，她粗粗一瞥看见的，有些像红房子的标志，但因为距离太远，她也不敢肯定，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，他们的目标是Bruce。
等等，Bruce！这里不知道是哪里，她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，那Bruce呢，他在哪，他们一次没有成功，一定还会有第二次……她挣扎着想要起身，却牵扯到身上的伤口，发出一声闷哼。
“Natasha！”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来，Bruce的脸出现在她眼前，“你醒了？”
他看起来有些疲倦，似乎很久没有休息，眼底是淡淡的青黑，下巴上长出一层胡茬，但是除此之外，似乎没有任何事。她微微放松下来，疼痛的感觉却因此越来越清晰，但她只是皱了皱眉。“你没事吧？”她问Bruce，声音有些沙哑。
“我没事。”他叹了口气，安抚地握住她的手，“别乱动。”
她转头打量四周：“这是哪儿？”
“医院。”Bruce站起身，“我去叫医生。”
Natasha拉住他的手：“不要。”她不放心让他离开她的视线。
“就一会儿，我很快回来。”他安慰道。
幸好一个熟悉的声音解救了他们：“你醒了！”
“Stephen！”Bruce喊到。Stephen Strange穿着白大褂，从门口走进来，朝她和Bruce微笑着，“很抱歉你们这么快就又见到我了。”他走过来查看她床边的机器，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小本本，时不时在上面写点什么。
“他现在是你的医生。”Bruce对她解释道。
“你醒的比我估计的要早。感觉怎么样，Romanoff小姐？”Strange医生问道。
“谢谢你。”Natasha回答道，“我很好。”
Strange点点头，拍拍Bruce的肩膀：“放松，醒了就没事了，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，记得按时吃药。”他示意床边柜子上的一堆药，“等伤口慢慢愈合就好了。我还有别的病人，先走了。”
Natasha点点头，忽然又想起什么：“我能看看那颗子弹吗？”她叫住Strange。
Bruce的目光暗了暗。
“当然可以。”Strange停下脚步，“晚点给你拿过来。”
Strange走后，Bruce扶着Natasha坐起来，给她倒了杯水。“我昏迷了多久？”Natasha问。
“三天。”Bruce的脸色有些难看，“实验室里除了碎掉的玻璃窗和混乱中撞倒的仪器，什么损失都没有，但Tony很生气，他正在追查暗杀者，暂时还没有头绪。你是唯一一个受伤的人。”他顿了顿，大概想起那天的景象，脸色发白，“子弹射入你的后背，离心脏没有多少距离。”
“我现在没事了。”她朝他笑笑。
Bruce沉默了一会儿，又忽然开口：“你不该那么做。”
“什么？”Natasha茫然地抬头。
“挡在我身前。他们的目标是我，与你无关。”他的声音冷冷的，目光看向窗外。
“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。”她想握住他的手，却被他躲开了。
“我不需要你的保护。”他突然站起身来，“你知不知道，你会死的！”他的愤怒来的莫名其妙，声音里蕴藏着不易察觉的绝望。
“这有什么。我的命是你救的，我理应还你一条命。”Natasha不知道他怎么了，“况且我在这个世界上既没有亲人，也没有朋友，除你之外，什么牵挂也没有……”她满不在意地说道，“如果你死了，我就和你一起死。”
他的脸色忽然变得更加阴沉，直直地盯着她，眼神复杂，半晌，才开口，是不容置疑的语气：“不许再说这种话。”
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，本能地有些害怕：“哦……”
他皱眉看着她，明知道她只是在敷衍，他却没有任何办法：“答应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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